接茶酒协会秘书长茶语博士通知:池塘召开茶酒研讨会,邀我参加,喜出望外。与会者可都是高人雅士啊,可得好好梳理一番,免得出丑。一照镜子,糟了,真是帽儿破,鞋儿破,身上的衣裳破,一付邋遢样,如何见人。
3l6T0d/C-x;F8z正愁着,忽然想起苏东坡的一段轶事:说啊,苏老夫子常与一寺院高僧吟咏作对,打趣作乐。一日,东坡先生命一仆人头戴草帽,脚登木屐,去向高僧索要东西,仆人不解,苏老前辈说:你只管去,他要不知,正好打趣他一番。那高僧也非等闲,看了仆人这身打扮,立马取了盒东西让仆人带回,还交待:这东西好,转告你主人,别天天吃落汤鸡。仆人回来,如实以告,东坡先生哈哈大笑:都是好东西,落汤鸡怎能不吃。苏老前辈为何大笑?原来,仆人头戴草帽,脚登木屐,便是草木之间有一人,是个“茶”字。那鸡,是酉,落了汤,就有水了,酉加水就是个“酒”字啊,苏老前辈如何能舍得不吃(喝)。
*p-Y8?#i.@Z"l!}这不是参加茶酒研讨会吗,我知道怎么打扮自己了:便头戴草帽,脚登木屐,再往自已身上淋了水,怕受凉,也为了壮胆,临行,又喝了三大碗二锅头,开会去也。O-j)G-r/R${+B*B"j2k
恍恍惚惚来到一草堂,两边楹联是“窗含西岭千秋雪,门泊东吴万里船”,堂上坐着位老者,挺憔悴的,一手捋着几根稀稀落落的胡子,一手端着个杯子,也不知是茶是酒,却不时呷上一口,还喃喃吟道:“安得广厦千万间庇天下寒士”,是杜甫老前辈无疑了。我趁着酒劲胡乱应道“愿携池塘三五友采人间好茶”。杜老并不答理,倒是我自已讨了个没趣。但我还是尊尊敬敬地说了句“古得白”才径自往后堂而去。
%H!z(V$j/E3`2r9|后堂倒是个清净所在,一个小火炉,槐火正煮着隹茗。楹联是:“四座了无尘事在,八窗都为茶人开”。一张八仙桌,几个人正围坐着品茗聊天。真是“山外皓月几上茶,窗前流水炉边语”。忽其中一人吟道:“同品一壶茶”,马上有人应道:“共话千秋事”。我暗自击节叫好,真是高人雅士呀。茶馆真好,不象酒肆,没有那“五魁手六六顺”的吆喝声直往耳里灌心里钻。又一人吟道:“市远声不喧清风明月可随意”,咦,这不是秘书长茶语博士吗?只听有人接道:“主雅客来勤茶语窗月正宜人”,定睛一看,正是那清风明月,哎呀,都是池塘里的好友啊,我可得好好表现表现。我本想说:“酒醉饭饱菜香,花好月圆人寿”,不对,人家在品茗,说什么酒,那就:“安溪铁观音,武夷大红袍”,也不对,今天研讨主题是信阳毛尖啊,还是:“清泉来信阳,活水煮毛尖”切。我也自鸣得意。但众人只白了我一眼,并不搭理于我。怎么啦,是我这一身行头,还是满口酒呃?没听说茶酒不分家吗?真是的,我还懒得理你们呢,便推开后门走了出来。出得门来,是一座小山岗,岗上一块大界石,上刻三个大字,晨曦里,隐隐约约可辨中间是个“阳”字。是景阳岗啊,都说三碗不过岗,我偏不信,便奋力攀上。到了岗上,原来是“信阳峰”。岗上一片茶园,几个山妹子在采茶,看我这身打扮,也不打招呼,“啪”地扔给我一个竹箩,连我是谁都不问一声,我只好自报家门:“一月里醉二十九日,百年间笑三万六次”。还是不理,噢,她们听不懂。我想找棵树刻几个字,又记起沧海大姐说的那罚款单的事,就扯着嗓子喊:“老夫年方二九,生于寅末辰初”。二九十八是木,寅末辰初是卯,合起来就是“柳”啊,这下该知道我是谁了吧。可这一喊不打紧,那山风一吹,酒便涌将上来,朦朦胧胧就睡着了……收藏分享000